吉奇小说>古代言情>欢喜的眼泪>第24章 该不是真的不想再看见我了?

  牧流谦回到家里躺倒在床上,就觉得背后被那个小贼周生财踢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。

  也不敢躺了,就趴在床上。

  曾氏给他找了药膏来涂上,让他好好休息。

  牧流谦趴在床上,想给辛珂送盒药,又不敢。

  她们家能缺药吗?

  送过去又挨一顿骂。

  骂我两句不要紧,她身上带着伤,别气坏了就更疼了。

  牧流谦起来去拿了一面镜子过来趴在床沿,对着镜子左照右照:你说我这模样长得那也怪俊的,辛珂她怎么就这么看不上我呢?

  苦着脸看了一会儿,把镜子一扔:上辈子作孽太深,活该……

  辛珂回到家,解下披风,自己擦了点药,也躺倒在床。

  被踢到的地方一个劲儿地痛。

  她躺了一会儿,望了望搭在一边的披风,想起牧流谦脸上青筋暴起滚倒出去的样子,还觉得极其匪夷所思……

  她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耳坠子——这是牧流谦从山里给她捡回来的。

  她对着耳坠子,小声说:“难道,我真的错怪他了?”

  牧流谦修养了两天,终于要上衙门了。

  他一大早就起来梳洗得干干净净地,穿好捕快服,戴好佩剑就出门了。

  辛珂也收拾利索打算去衙门了。

  走到门口又回来了。

  如果我真的错怪他了,那以前对他的种种“恶行”……

  那我成什么人了?

  不行,这衙门,我是真没法儿去了……

  牧流谦到了衙门就在大门那儿探头探脑地望:辛珂也该来了吧。

  喻勉进来一看他又在那儿望辛珂呢,就又唱上了:“小情郎耶、望眼欲穿嘞,我滴个小娘子、什么时候来欸……”

  牧流谦一脚踢过去:“让你别唱了!”

  喻勉向旁边一闪:“你踢不着。”

  然后继续唱:“等你等得我心肝颤嘞,哎哟喂,想你想得我泪涟涟欸……”

  其他捕快很快也学会了,都一块唱上了。

  牧流谦急坏了:让辛珂听见,那还得了!

  万一她别扭劲儿一上来,真的不来衙门了,那可完了!

  牧流谦赶紧站到桌上:“各位大哥、大叔、爷爷!求你们千万别再唱了,回头我给大家带好吃的。帮帮忙、帮帮忙……”

  季捕快季应时就冲大伙儿招了招手,说:“既然牧捕快这么够意思,大家就帮帮他这个忙吧。”

  大家伙就暂时住了声。

  季捕快就冲站在桌上的牧流谦说:“前些天我经过金宴楼,他们家正烤鸭子呢,那个香……”

  说着还吸溜了一下口水。

  金宴楼的烤鸭,那比别家都贵出一大截子啊!

  这个老季,趁机敲我竹杠啊!

  季捕快看着牧流谦又问:“牧捕快,你说、金宴楼的烤鸭,香不香?”

  牧流谦连忙点头说:“香,全城最香,明儿我就请大家尝个鲜。”

  “噢噢噢……”捕快们就嗷嗷乱叫。

  牧流谦一看他们终于不唱了,跳到门口再往外张望,辛珂还没有来。

  辛潜、辛元礼都来了。

  牧流谦连忙迎上去:“头儿,早;辛捕快,早。”

  辛潜和辛元礼也都回他:“牧捕快,早。”

  牧流谦就问:“还有一位辛捕快,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啊?”

  辛元礼就说:“辛珂她说要再休息休息,暂时不来衙门了。”

  牧流谦一听,就有点慌了:她不来?伤得这么严重吗?

  “她的伤,怎么样了?”牧流谦又问。

  “伤好得差不多了。”辛元礼说。

  好得差不多了?

  那怎么不来?

  牧流谦小心脏有点乱了,又一种不一样的慌:该不是真的不想看见我了?

  辛潜和辛元礼已经进去了,开始点卯了。

  牧流谦就一直精神恍惚,心里没着没落的。

  跟喻勉去巡街的时候,他也是一路无精打采的。

  辛珂在的时候他能打起一百八十分的精神,

  可是今天辛珂不在,他就是霜打的茄子,蔫巴蔫巴的,完全没有一点精神。

  喻勉停下脚来看看他,摇摇头说:“牧捕快,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?”

  牧流谦转了转没神没采的眼珠,说:“没有。”

  “没有?我看你病得不轻哦。”喻勉说。

  “我没病。”牧流谦就三字。

  “怎么没病?你得的不是相思病吗?”喻勉说。

  “什么相思病,是单思病。”牧流谦委屈巴巴,“辛捕快她压根儿就看不上我。”

  他突然一把抓住喻勉的胳膊,说:“喻捕快,你说,我到底哪里不好?”

  喻勉突然被他一问,挠挠头:“这我哪儿知道,我看你挺好的呀。”

  “算了,当我没问。”牧流谦没精打采的撒开了抓住他的手,自己一个人往前走了。

  喻勉叹了口气,说:“相思病,真要命……”

  散值回到家,牧流谦也不吃饭,就往床上一倒,剑也不练了,折腾到半夜才睡着。

  第二天早上他带着两只金宴楼的烤鸭来到衙门,捕快们都抢疯了。

  牧流谦一直等,但是辛珂还是没来衙门。

  牧流谦又是神思恍惚、没精打采地过了一天。

 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干脆起来,拉开大门就出去了。

  他一路走到辛家大门外,也不敢敲门。

  辛家灯火都灭了,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了。

  牧流谦站在一棵大树下,空手把树皮剥下来好几层。

  这个辛珂,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?

  我真的太难了……

  阿惜和阿愿在辛珂房外的大树上醒了。

  阿惜说:“牧流谦来了?”

  阿愿说:“好像是。”

  他们俩趴到墙上一看,牧流谦正在外面剥树皮呢。

  “真可怜。”阿愿叹口气说。

  “真作孽。”阿惜也叹口气说。

  然后两人互相了一眼,异口同声地说:“活该。”

  牧流谦突然打了个好大的喷嚏。

  “走吧,我们回去继续睡。”阿惜说。

  “好。”阿愿说。

  两个人手拉手,回到辛珂房外的树上,该睡睡。

  牧流谦剥了一会儿树皮,看那个墙看了半天。

  我要是翻墙进去让辛珂逮到了,她能把我打残了……

  虽然我现在应该能打得过她了,但是打赢了估计我这残废还得升级……

  想想算了,回去吧。

  牧流谦迎着冷风擦了把辛酸泪,这就往家走了。

  他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走着,一拐弯,哎哟喂,给谁撞了一下,差点没摔了。

  那个人也吓了一跳:这大半夜的,诈尸啊?

  掉头就跑。

  牧流谦一看:这谁啊!肩上怎么扛着一个大袋子?

  那袋子里什么东西还会动?

  呜呜呜的?

  是女人的声音!

  好啊!

  难道是个采花贼!

  小贼,让你撞我手上!

  牧流谦当下就追了上去。

  那个人虽然跑得不慢,但是毕竟扛了一个又大又重的袋子,没一会儿就被牧流谦赶上了。

  牧流谦赶到他前面,大喊一声:“我是捕快,把人给我放下,快快束手就擒!”

  还好捕快当惯了,随身还带着自己的佩剑。

  他一边喊着,“噌”地一声就拔出了自己的剑,指着那个人。

  那个人被他拦住了去路,也掏出一把剑来,对着牧流谦就刺。

  牧流谦用剑挡住他的来势,顺势就一脚踢了上去。

  那个人躲避不及,挨了一脚,知道厉害。

  于是就把肩上扛的大袋子扔到了地上,再次举起剑刺向牧流谦。

  袋子掉到地上,捆着的口子就散开了,里面的人不断地扭动,露出了头。

  但是她手脚还被绑着,也跑不了。

  口里被塞了布巾,也喊不出来,就呜呜个不停。

  牧流谦这里一剑快似一剑,那个人一看自己今天遇到了难缠的人,必然不能得手,还是走为上计。

  琢磨一回,转身跳上了墙头,又接连跳出去几棵树,跑走了。

  牧流谦一看他跑了,先救人要紧。

  就走过去帮口袋里的人拉出塞在嘴里的布巾,又用剑利索地挑开了捆着她手脚的绳子。

  这人前面已经听见牧流谦说他是捕快,这会儿终于能出声,就哭了:“还好遇见了捕快爷,不然小女子今天怕是活不成了……”

  “不必客气,这都是鄙人的分内之事。小姐,你家在哪儿?我送你回去吧。”牧流谦说。

  她一边站起来一边说:“我是奚家的二小姐,我叫奚凝药。”

  “奚家?奚员外家?”牧流谦问。

  “是的。”奚凝药说。

  “那得往东边走了,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牧流谦说。

  “多谢捕快爷。”奚凝药就行了一礼。

  牧流谦就领着她往东走。

  走了一会儿,奚凝药说:“捕快爷方才真是好身手。”

  牧流谦摇摇手说:“哪里哪里。”

  奚凝药轻声说:“原是如此,捕快爷何必过谦。”

  牧流谦说:“其实我以前也很一般,不过为了当捕快,保护百姓,所以特地修习了武艺剑术,不过现在还稀松得很,小姐见笑了。”

  “捕快爷真是好志向。”奚凝药说。

  两人走了一炷香的功夫,对面来了好些人,都打着灯笼火把,急匆匆地跑过来。

  一看见他们俩,连忙迎上来。

  为首的就对奚凝药说:“凝药,可算找到你了,可把爹急坏了。”

  这位就是奚员外。

  奚凝药就说:“爹,我遇到了贼人,还好这位捕快爷救了我。”

  灯笼的光照得挺亮,牧流谦这才看清了这位奚小姐的脸,吓了一跳:这、这不就是那天在郊外遇到的小姐?

  奚员外就向牧流谦作揖道谢:“这位捕快爷,你就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哪。”

  牧流谦就尬笑,说:“老员外不必客气,不过是牧某职责所在罢了。”

  牧捕快?

  牧?

  奚凝药仔细一看,就拿袖子捂住嘴、露出惊讶的表情:这、这不就是那个一看见我就纠缠不休的坏家伙?他怎么成捕快了?

  牧流谦一看她的表情:完了,被她认出来了……

  奚员外还不知道牧捕快就是牧流谦,所以还很客气地邀请他,说:“原来是牧捕快,失敬失敬,请到寒舍喝杯茶吧?”

  牧流谦连忙推辞,说:“衙门还有公务,不敢多扰,告辞了。”

  说着就转身走了。

  奚员外还在后面说:“改日老朽一定登门道谢。”

  奚凝药还拿袖子遮着脸,扯了扯奚员外的袖子,小声说:“爹、爹,他就是那个……”

  奚员外就问:“是哪个?”

  牧流谦的冷汗已经下来了……